【BVS】巨人的花园（BS，19世纪AU，战后创伤大战傻白甜）第二十三章
第二十三章
Clark揉了揉眼睛，决定不能就这样坐在这里自怨自艾，他忍受不了独自一人忐忑不安，满心忧虑，将Wayne先生话里的每个细节都曲解为一种暗示。他要当面向Wayne先生询问清楚，若是Wayne先生真的要赶他离开，他——他又能怎样呢？想到这里，Clark的鼻子又酸了起来。
他重新回到了书房，但Wayne先生已经离开了，里面空无一人。Clark在门口茫然地站了一会儿，心想Wayne先生必定是回到卧室去了。Clark有些迟疑，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追到卧室去，他并不想显得太过咄咄逼人。但他心中充满焦急与不甘，他不愿充满猜疑地面对Wayne先生，他希望将一切弄清楚。
Clark最终还是走到Wayne先生的房门前，轻轻敲门，里面传来Wayne先生应答的声音。Clark推开门，看到Wayne先生已经脱下了常服。他立刻下意识地走上去，为Wayen先生披上睡袍，系上睡袍的带子。
“我以为你已经睡了，便没有叫你。”Wayne先生说。
Clark低着头系带子，闻言摇了摇头，“我睡不着。”
他咬住下唇，明白自己若是将一切开诚布公地讲出来，便如同泼出的水，再没有收回的可能。但他还是下定决心，问道，“先生，您是不是读了星球日报寄给我的信？”
当他问出来时，他反而如释重负地抬起头，直视Wayne先生的脸。他的神情中有令Clark沉溺的温柔，有持久不变的沉重，和一丝Clark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愧疚。
“是的，我向你致歉。女仆找到了你的诗集，以为那是我的书，便放在我的书柜上。而我恰巧对那本书颇有兴趣，翻开时便看到了它。窥视他人的信件确实是种无礼而卑鄙的行为，我很抱歉。”
“那么您也看到了Lane小姐的提议？”
“是的，我看到了整封信的内容。”
“那么您是怎么想的？您觉得我应该去吗？”
“我是这样认为的，这是个好机会，你不该错过它。”
“可我不这样想，我不想去，我也不想要这个机会。我只想留在这里，做个园丁。”
“你一直都是庄园的园丁，就算你去了大都市，我也愿意为你保留这个位置。这个职位一直属于你，只要你愿意回来。”
“可——可我又怎么可能适应大都市的生活呢，我是个乡下人，在泥巴里打滚，大都市对我来说就像另一个国家那么遥远。我在那里活不下去的，先生！”
“你既然没有去过，又怎么能这样断言？你不过是因为未知而感到恐惧罢了，等你到了那里，你便会发现，其实在那里生活与在堪萨斯镇别无两样，甚至要更容易些。你还这么年轻，Clark，这么热情而积极，你在哪里都会生活地很好，相信我，也相信你自己。”
Wayne先生的言语如此真挚，让Clark哑口无言，他的反抗更像是一种垂死挣扎，或是不懂事的孩童的无理取闹。无力感一阵又一阵地冲刷着Clark，让他的眼圈发红，喉咙发紧，几乎哽咽起来。
“先生，别让我走，求你了。我本来就是个园丁，写的也不过是些蹩脚的诗，我不能去大都市，求你了，别让我离开这里。”
“你在犯什么傻，Clark！Lois Lane刊登了你的诗，这难道本来不就是对你的肯定吗？你又为何如此看轻自己？更何况有人要为你出诗集！你的作品能够出版，放在货架上，成千上万的人能看到你的作品，这难道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事？这座死气沉沉的棺椁，哪里值得你放弃这样的光明前途！”
“我不想要那些！先生，我不想离开你！”
Clark终于还是喊了出来，他剧烈地喘息，眼睛因为激动与委屈而模糊成一片。Wayne先生愣住了，他的脸上露出了近乎于无措的表情，他移开眼睛，不再看Clark的脸。
“你不需要为我担心，Alfred足以照顾好我，无论是读书，还是更衣，在你之前也都是他来做，以后不过是恢复原来的传统罢了。”
“我不是在说这个。”Clark吸了吸鼻子，胡乱地抹了抹眼睛，他真恨自己一激动便忍不住要哭起来，这么无力，这么软弱，连心底的想法都没有办法好好说给Wayne先生听。“离不开的不是你，是我。我不能离开你。”
Wayne先生叹了口气，“Clark——”
“我崇拜你，先生，我敬佩你，仰慕你。从一开始，我就时常听人说起你的事，他们有人说你是个浪子，你的足迹踏遍了世界的每个角落，你在每一个地方都有情人；有人说你是个大商人，你的工厂每天都有十万镑的收入，你的床都是用金子铸的；还有人说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，你把敌人的脑袋砍下来挂在树上，把他们的皮扒下来做毯子。但我看到你，我才知道你是谁。你比大卫还要英俊，比他还要冷硬，但当你向我展现一点温柔的时候，你让湿透的我坐在火炉边取暖，你准许我任意借读你的藏书，你与我一同在花园散步，你握住我的手与我跳舞，那时我的心都在颤抖，先生，它被你征服了，它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一切了。”
Wayne先生的脸上显露出令Clark心碎的痛苦的神情，“Clark，Clark，我的孩子，你是这样的天真与莽撞，而我决不能如此。我比你大十二岁，你与我的养子年龄相仿，我是你的长辈、你的指引者，我本该带你走上一条光明大道，你该有灿烂的前途与美满幸福的家庭，而这些绝不该与我这半死之人有一点关联。”
“这与年龄的差距又有什么关系？这与你的身份又有什么关系？无论是什么人，无论多大年纪，我与他们相处时，永远得不到与你在一起时的快乐。吸引我的正是你的智慧，你的谈吐，你的风度，你的仁慈，你的样貌。这些我在别人身上又怎么得来？我需要的不是别人，先生，我只需要你！”
Clark肆无顾忌地将心中的爱意倾诉出来，他知道，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了。若是他不能让Wayne先生接受他的爱意，那么为了斩断这根情丝，Wayne先生与他必定不复之前的亲密，甚至Wayne先生再也不会见他了。
“别让我走，先生，我不能离开你。”
Wayne先生摇摇头，他的语气温柔地让人心碎，“Clark，你太年轻了，见识也太少。你遇到我，见我是个经历稍微丰富些的外乡人，觉得我神秘莫测，引人瞩目，便产生了依恋的假象。可你若是到大都市去，见的人多了，便会明白，我不过是个暴躁粗鄙的乡绅罢了。也许到时你巴不得见不到我，甚至把我完全忘到脑后去。”
Clark瞪大了眼睛，Wayne先生怎么敢！“不是这样的！”Clark忍不住反抗道。
“哦？那么告诉我，除了乡民，你一共见过几个陌生人？”
Clark涨红了脸，他回答不出来。
“除了我，你又见过几个乡绅？”
Clark依然答不上来。
“我便是你见过最好的了，不是吗？你困在井底，看见一块玻璃，便把他当成宝石爱惜。可等你踏出桎梏，看到了更好的，看到了珍珠、翡翠、玛瑙、钻石，你便会明白，以前那块玻璃不过是块玻璃罢了。”
“你是说，我对你的爱意，不过是源于我的无知？”
“这样说也许太过直白，但确实如此。”
“你怎么敢！”Clark大喊道，脸涨得通红，他气得又涌出了眼泪，但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管了。“我不是因为这样才爱你的！就算遇到一百万个人，我喜欢的还是你！”
“你这是在发孩子气，你反驳不了我说的，便发起脾气来，说些不可能实现的胡言乱语。但这更证明我说的是对的，你就是个无知的孩子。”
“我不是！”
“你就是。”
“我不会去大都市的！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去！”
“随便你。你可以不去大都市，但你也不需要再来庄园，我这里不欢迎一个缺乏理智的孩子，回家去找妈妈吧。”
Wayne先生冷酷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浇在Clark的头上，他僵住了，惊愕地睁大眼睛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。
“还没有听懂吗？这里不需要你了，你被解雇了。”
说完，Wayne先生就转过身，躺在床上，将Clark晾在了一边。Clark茫然无助地站在房间中央，却感觉像是被遗弃在最深的海底。
“你是个混蛋。”他说道，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，“你不是我的主人了，所以我可以骂你了，”他抽抽噎噎地说，“你是个混蛋。”
Wayne先生没有理会他，Clark又孤独地站在原地啜泣了一会儿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耻与悲伤。他摇摇晃晃地离开了Wayne先生的房间，回到自己的卧室，想要收拾自己的行李。但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外，他什么也没有。他什么也不能带走，什么也没有留下。
他走到书房，在书架上找到了那本托马斯.艾略特的诗集，这也是Wayne先生送给他的，他看着诗集，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。
在天明前，他一直趴在卧室的枕头上，眼泪将枕头打湿了一大片。他开始觉得Wayne先生说得对，他的确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，遇到事情只会哭泣。他现在只想回家，躲在自己的房间里，躲在谁也找不到他的地方，伴着眼泪一点一点拾起自己破碎的心。
***
TBC
老爷一没说不喜欢，二没说不接受对吧。
酥皮别急，回去转过弯，下章卷土重来【x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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